《河上柏影》:于晦暗處照亮人性溫暖
《河上柏影》是著名藏族作家阿來2016年出版的長篇小說,也是其自然文學(xué)三部曲“山珍三部”的最后一部。對于喜愛阿來的讀者而言,盡管他有散文(如《草木的理想國》《語自在》)、紀實作品(如《瞻對》)等面世,但還是希望能夠讀到阿來的小說。無論是《塵埃落定》還是《空山》,均能讓人沉醉其中。即便是早已流傳千年的格薩爾王的故事,在阿來的筆下也別有一番滋味。
“山珍三部”是阿來繼2009年的《格薩爾王》之后,時隔六年,再次動筆撰寫的小說系列?!度幌x草》和《蘑菇圈》于2015年出版,后來出版的《河上柏影》的長度超過了《三只蟲草》和《蘑菇圈》,字數(shù)相當(dāng)于二者的總和。
從內(nèi)容上看,《河上柏影》也是“山珍三部”中最為厚重的一部?!逗由习赜啊饭适碌闹魅斯型鯘芍?,一個在岷江邊的小村莊里長大的孩子。這個村里的標志物是江邊的五棵老柏樹。王澤周的父親是個卑微的木匠,母親更是習(xí)慣逆來順受,他們受盡欺辱,連王澤周都受到牽連,使得他對父母有頗多怨恨。長大之后的王澤周通過上學(xué)走出村莊,來到城市讀大學(xué),但在學(xué)校卻被同學(xué)貢布丹增欺負,可是王澤周也無可奈何。畢業(yè)之后,王澤周選擇回鄉(xiāng)工作,不料冤家路窄,他不僅和貢布丹增分在一個單位,并且在工作上還有很多交集,尤其是在對家鄉(xiāng)的生態(tài)環(huán)境保護和旅游發(fā)展理念方面,兩人博弈對峙。隨著年齡的增長,王澤周與父母的感情在不知不覺中悄然發(fā)生著變化,由怨恨不滿到溫情依戀,人世紛爭在對父母的理解中、親情的回歸中慢慢融化。王澤周不僅理解了父親和母親,還重新認識了自己的村莊。每當(dāng)想起那河邊的五棵柏樹,他的心里便有暖流涌動。
在《河上柏影》中,阿來描繪了社會生活的變遷,以及現(xiàn)代化對傳統(tǒng)村莊的沖擊。通過王澤周的經(jīng)歷,一幅岷江岸邊三十余年的畫卷徐徐鋪展開,有水波蕩漾的岷江,也有岸邊的柏樹,以及柏樹下的人家。縱然發(fā)展緩慢,但村莊并非停滯不前。雖然前行的過程有曲折,有坎坷,但迎難而上,終究會進步。正如阿來在序言中所說:“我愿意寫出生命所經(jīng)歷的磨難、罪過、悲苦,但我更愿意寫出經(jīng)歷過這一切后,人性的溫暖。即便看起來,這個世界還在向著貪婪與罪過滑行,但我還是愿意對人性保持溫暖的向往?!?/p>
人是要懷著希望的,作家也一樣。在這個飛速發(fā)展的社會里,作家也會像世人一樣迷茫,但卻不能放棄希望。正如詩人北島在其詩作《回答》中所表達的那樣:“新的轉(zhuǎn)機和閃閃星斗,正在綴滿沒有遮攔的天空。那是五千年的象形文字,那是未來人們凝視的眼睛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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